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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附近养花的人开满樱桃花的老屋

发布时间:2025年02月18日    点击:[3]人次

名人和历史人物居住过的地方称之为故居,而普通人出生、生活过的房屋称之为老屋,它是浓缩时光的地方,承载着几代人的风华烟雨。

我家这间老屋时间跨越不是很长,只有31年,但记载着我家三代人生活痕迹,也承载着一段家史的变迁。岁月沉淀后,老屋的魅力更多的是来自于主人的品质、修养、学识、经历,人们对老屋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怀,它能让人们嗅觉到散发在老屋里独特的芬芳。

之所以称它是老屋,那因随着城市发展、生活提高,住房几经搬迁,那间老屋依然伫立在那里,时时梦里牵引着我去那里看望。

记得是91年,父亲单位安徽省茶叶进出口公司为改善干部住房,在省供销社宿舍旧房原址上重建的七层楼房,我家选了一楼住房,有着一个30多平方的院子。这时我的父母都已70多岁高龄,儿子出生也不到一周岁,我们和大家一样做了一次简单的装修,高高兴兴地搬进了庐江路127号8栋102室。

时值孩子大舅家也要拆迁搬房,把一颗有着近十年的樱桃树迁到我家院子里。暑假那天大舅、三舅和我用了一个上午时间把树从龚大塘的平房院子里挖出来,三个人拖着树足足走了2公里,移栽到我家院子靠铁栏杆一角。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移栽,也是一种情感移植,芮家人希望这颗樱桃树能根深叶茂,果实累累。

樱桃树有三米多高,二个叉枝,枝顶叶冠约五米。每年三、四月开花,五月结果实。开春后阳光照射下,发出新芽,白色的樱桃花开满枝头,成了大院一道美景,吸引过往的邻居驻足观望,赞不绝口。当红红的樱桃挂满枝头,清晨山雀、八哥等鸟儿飞上枝头尽情地享受美食,放学后大院里的孩子们纷纷上墙爬树采摘,热闹极了,我们也不劝阻,和大家一起分享美丽的果实。酸酸的、甜甜的已成为我们生活中美好记忆。

我们祖孙三代五口人在这里幸福安详地生活着。我的父母住在南边最大的卧室里,一个写字台、一张床和床头柜、一个大衣柜,写字台上一角放着14吋三洋电视机。儿子住在南边小房子里,看书学习和弹钢琴,我们夫妻住在北边一间小屋。90年初能过住上三室一厅80平方的房子,当时也算是“豪宅”了。

经过改革开放十几年的发展,住房宽敞了,也用上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商品很丰富,孩子们吃上了牛奶、蛋糕一些时尚食品。

我的父亲爱读书看报,而且记忆力非常好,唐诗宋词张口就来,对古诗词特有研究,并能写词赋诗。家中凡有要事喜事父亲都要赋上一首,表达此时心情或喜悦。在写字台与床沿中间放着一张靠背椅,坐在椅子上看书读报成了他每天的生活。他订了一份《炎黄春秋》杂志和一份《报刊摘要》,带着一副老花镜,看着看着不时地在上边用红笔画着、记着,有时觉得有用的文章或消息,用剪刀裁剪下来,贴在自己用废纸装订的本子上,并分类装订保存,有:(1)名联、巧联集锦一、二、三;(2)晚霞古人杂咏及其他;(3)茶叶资料;(4)中英名词对照;(5)文史杂抄。

父亲虽是行政领导干部,但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清高,不与世俗的人为伍,没有穿过西装和皮鞋,着装朴素,最好的衣服是华哒呢布料做的中山装套装。81年退休后,安徽农学院(后改为安徽农业大学)请他去茶叶系上课,他亲自编写讲义《茶叶商品学》。这可能就是命运的轮回,50年解放初期,国家百废待兴,安徽农学院请他去学校教书,而省供销社知识分子少,爱惜人才,不舍得放人,父亲只好在安徽供销商贸系统工作一生。他曾任安徽茶叶协会理事,多次在《茶叶通报》上发表论文,如1985年发表了“ 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满足人民茶叶消费”。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社会上推崇编撰家谱,父亲在望江王氏家族中算是有头面的人,大家请他牵头,成立一个王氏家谱编撰委员会。他和家乡同辈有点声望的人一起担起这份责任,带头捐款,并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动员王氏家族中有经济实力的或有地位的人参与捐款。父亲主要是通过书信与这些编委沟通的,家里安装了长途电话,很少电话沟通,他认为通过文字交流更准确,便于保存,这也是多年机关干部养成的习惯。《王氏家谱》的序言有一部分是父亲写的,他对家谱的编撰提出很好的建议。

不得不说父亲的钢笔字写的优美、舒畅,我们下一代没有人超过他。他的文章和古典诗词研究也很出色,也彰显了解放前的知识分子文学修养和功力,更是他多年养成的好习惯。记笔记:日常琐事、读书心得、读书摘要;与友人书信往来:主要是大学同学的生活、健康交流,分别是北京的、美国的、台湾的,还有国立中央大学校友会的。往来这些信封都给他的三儿子保留了。2002年合肥一中百年校庆,父亲撰写的《永不磨灭的美好记忆---追记国立八中高二部的生活片段》汇编在校史简编中,记录了抗战期间安徽流亡学生到湖南永绥艰辛的学习生活经历。

父亲是一位农工民主党派人士,1951年加入的,在职时曾担任过省直机关支部主任,退休后热衷于农工党组织活动,一方面见见老朋友,一方面关心时政,这些老同志开会有吃有喝,有时在合肥附近旅游,真是其乐无穷。

父亲的晚年生活是幸福单一的,简简单单。睡得早,醒得也早,晚上八点上床,凌晨三点就起床了,坐在床边的靠椅上看电视,五点左右开始洗刷,早餐有时他自己搞,牛奶粉煮鸡蛋汤,大馍或包子;中餐和晚餐都是和我们一起吃,饭量很好。三九天我们这边没有暖气,他的大儿子把他接到他家住上一个多月。秋冬季每月我送他去城隍庙旁飞凤街大澡堂或安医澡堂洗澡,他高兴极了。

父亲晚年患有高血压和前列腺增生,每月要陪他去安医门诊看病拿药,吃药的费用在四五百元多,当时省茶叶公司效益不错,给这些老同志医药费报销90%,老父亲不爱锻炼,吃药拿药成了他保健的一种习惯。下午四五点喜欢在大院门口溜达,有时走到银河公园、老报社转转。我利用休息日陪他去了杏花公园、瑶海公园、包公公园一些附近的景点看看,有时陪他去老同事家交流互访。

父亲坐在靠椅上看书,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见后会拿着一个毯子给他盖上。他醒了看我在床边坐着,便笑着说:一梦到徽州。是的,他的足迹曾踏遍皖南的茶厂和茶园。

有时我会在老屋的院子外,静静地望着那微风中摇曳的樱桃树,以及浅蓝色的、陈旧的木门和木窗,心中有着一种属于自己的亲切感。即使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也会静守灵魂深处的那份美好。

院子是房屋延伸的空间,也是住户家的一个窗口。母亲在世时,喜欢在院内种花,墙边的红玫瑰顺着铁栏杆攀沿生长着,吐着淡淡花香,不少亲戚和朋友都十分喜爱,纷纷要剪下树枝去移栽。长长的枸杞子树藤挂满半个院子,即遮阴又美观,在6月份结着果实,长圆型,有花生米大,红红的,后来移到孩子二舅家阁楼阳台上。院里还有一颗枇杷树、一颗白果树,都撑到二楼阳台高了,枇杷也是在6、7月份结果实,黄黄的像乒乓球大小,特别好看,也好吃。因为母亲的细心关注和护理,这些花木才长得格外茂盛。

母亲精心栽培了一株昙花,根粗叶茂,约90公分高,枝干曲直,体形非常好看。天冷了,母亲叮嘱我们把花盆搬到室内来,出太阳了就让我们把花盆搬到室外阳台上,见见阳光。我家的昙花在9、10月份开花,一般每次开3、4朵花,洁白的、大大的花瓣,有一点淡淡的清香,特别惹人爱。记得有一年国庆节,我们都在家看国庆晚会电视节目,突然昙花开了,而且开了六朵花,美极了,我们全家欢腾雀跃,可惜当年没有智能手机留下这美妙的瞬间。

我的母亲是1998年去世的,那一年昙花就是没有开花,它在客厅一个角落静默的生长着,让我领略了“感时花溅泪”诗句的凄楚。

虽然我们搬离老屋有十一年,梦中常常回到老屋,梦见父母、梦见老屋一事一物。尽管现在老屋租赁给一个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居住,但对老屋的眷恋,不时地牵引着我去老屋看看,哪怕是在院外逗留几分钟。人老了,老屋也在我心里扎下根,历久弥香,它就是我们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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