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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陵领养狗无证养狗乌江峡口咪二爷

发布时间:2024年11月14日    点击:[4]人次

文/刘仕维

王爷庙旁乌江峡口半坡,有个三柱二瓜的木房,只装了半头,另半头用些不规整的表皮板子拦着,看着稀牙漏缝略显简陋。木房主人名字却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思南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打狗名将王咪二,人称咪二爷。

咪二爷真名好多人都不清楚,只晓得叫王咪二,除了比他年长一辈或同辈中比他大的一些人对他直呼小名,差不多半城人都尊称他咪二爷。

咪二爷出身上世纪一二十年代,与我父母辈年纪相仿。听说他曾娶过两个老婆,大老婆是旧社会时的发妻,给他生了个女儿后便未再生,为了延续香火传宗接代,六几年又在乡下娶了个小他十多岁的女人,第二个老婆还算争气,给他生了个男丁,算是有了延续香火的人。

他没有固定职业,除了打狗,有时帮林业局收木材扎筏子(木排),与一帮水性极好的乌江汉子将木排顺流而下,放到四川涪陵等地。

狗本是人类的忠实朋友,看家护院,围猎守边,导盲引航,搜救缉毒,是人类的得力助手。但也不乏时有出现恶狗疯狗伤人事件,且有的地方有吃狗肉的习俗,于是,打狗这门手艺应运而生。

打狗是勇敢者的游戏和挑战,胆小之人望狗生畏,望狗而逃。想象中,能制服凶狗的人一定牛高马大虎背熊腰,记忆中的咪二爷却中等个子偏矮,年纪也已四十开外,长相普通,不胖不瘦,与人们心目中高大威猛的打狗人形像相距甚远判若两人。若从外表,没人相信他能将凶狗制服。

乌龟有肉在肚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若论当时思南城的打狗人,咪二爷要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咪二爷这个打狗匠,不像三街文化馆旁边菜市上杀猪卖肉的祥大爷,衣服脏兮兮,一根围腰也戴得油脂抹亮乌黢麻黑,他可算个讲究人。

只见他头裹一方白色头帕,脚穿一双剪刀口白底蓝布鞋,上身一件阴丹士林布对襟衫,下身着一条缝着白布裤腰的阴丹士林布裤子,裤脚有些肥大,白裤腰抄拢对折往下掖进一条四指宽的蓝色裤腰带里,裤腰带上总别着一根不长不短的叶子烟杆,铜烟嘴黄得发亮。

一身浅色打扮的咪二爷干净整洁,看着就精神,称抖。

我家与咪二爷同在一条街,年少时,常见他游走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哪户人家不願养狗了,哪条街出了咬人的疯狗恶狗,或是街上无人收养的流浪狗,都是他去收拾解决。

一般的狗还好对付,要是一条恶气逼人的疯狗恶狗,不知咪二爷是怎样将它们收拾降服的。街人只谈恶狗疯狗色变,从未见过咪二爷打狗,只见过他牵着疯狗过闹市。

早前,二街有个茶馆,老板姓陆,比咪二爷年长几岁,身子单薄精瘦,因年纪的缘故,已经开始佝背,见人总是笑脸相迎,小辈们都喊他陆伯伯。

咪二爷上街回家,陆家茶馆是必经之地。每次路过,陆伯伯都会招呼他进去喝茶,一来二去,成了茶馆的常客。

茶馆里的茶客大都是本城本土人,一杯茶,一小碟花生瓜子,生津解渴,悠闲自在。茶馆是个小江湖,哪家死了人,娶了亲,生了娃,哪家的羊肉绿豆粉、荞面条好吃,哪家的花甜粑又做得好,天南海北五花八门的话题就像茶馆灶上煮沸的开水一样,每天都聊得热火朝天。

茶馆里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关心咪二爷当天有否战况,也总有一些人喜欢刨根问底缠着咪二爷要听精彩刺激的打狗经过。与杀猪相比,杀猪的场面大家见得多了,打狗的过程却少有人见,所以显得神秘。世人就是这样,越是神秘的事情就越是好奇越想知道。

不知是谦逊还是骄傲,对这样的话题咪二爷总是笑而不答,一副神秘兮兮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时,陆伯伯就总在旁边插科打诨,“咪二,说哈嘛,用哪样招收拾的疯狗?摆出来大家听哈噻!未别你还怕大家学你的手艺抢你的饭碗?我也想听哈你的打狗经,难不成你也怕我这个老头学了你的手艺抢了你的饭碗不成?”“啷个收拾的疯狗?肯定吓人得很,摆出来大家听哈嘛!”想听打狗经过的人又再三要求。咪二爷还是笑而不语,任你说破了天也免开尊口,硬是没人能将他他嘴巴撬开。他知道茶馆里每天都这个样,陆伯伯也就跟他开个玩笑逗逗趣而已,这些调调他早已习以为常。

古有庖丁解牛,今思南有咪二爷打狗,解牛打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论性情温顺还是暴烈,甚至一条恶狗疯狗,只要落入他手中,都会被他手里那根打狗棒收拾得服服帖帖,成为他棒下的丧家之犬。

咪二爷与狗的对决,胆子小的不敢去看,只有胆大的才敢去现场观战,否则,胆小的去了现场,晚上回家睡觉一定会噩梦连连。

其实,真实的打斗场面我也沒见过。一是胆小,二是心软,不忍直视狗被收拾的惨状,三是必须得正巧碰上,所以,咪二爷如何制服的疯狗,只能任由我天马行空的想象:

一只正值壮年的疯狗身高尺五有余,身长三尺左右,张着大嘴龇着尖牙利齿疯狂扑向咪二爷,咪二爷一个迅疾转身动作巧妙躲过。“打狗沒得巧,地上抓一爪”成了他与狗对峙,为自己壮胆提神,虚张声势的第一招。接着,这条疯狗前脚腾空一跃,又扑了过来,咪二爷一个侧身飞快躲过,狗又扑了个空。疯狗两次扑咬落了空,第三次更是来势汹汹,围观者都替咪二爷捏着一把汗,沒想到咪二爷毫不慌乱,沉着地举起打狗棒凌空一挡虚晃一枪,一个急速转身又巧妙躲过这一次的疯狂扑咬。疯狗连续几次扑咬都没得逞,都被咪二爷一一化解。场面虽谈不上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但你来我往一扑一闪的攻防转换,也异常紧张激烈扣人心弦。

观战人群为咪二爷沉着勇敢对付疯狗的精彩打斗大声尖叫为他鼓掌喝彩加油,一阵阵呐喊助威声像是给他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只見他犹如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侠客武士,手中的打狗棒上下左右不停挥舞旋转,身子随着狗扑的方向左闪右避上跃下跳与疯狗不断对峙周旋。又是好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体力已有些不支,但咪二爷头脑清醒地告诫自己:不能有半点松垮!狗是聪明动物,不能让它觉察出体力下降的丝毫破绽,否则,稍有疏忽,便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他暗示自己,此刻正是收服疯狗的最佳时机,他得抓住这个机会。只见他抖起精神,怒目圆睁,凶狠地盯着疯狗,用气势压住对方,伺机下手。

多个回合的扑咬都没得逞,这时,这条疯狗似乎有些泄气。就在双方再度对峙,狗伸出舌头喘息的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 那时快,咪二爷运足全身力气突然飞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打狗棒,手起棒落,击中要害,一举将疯狗制服并捉拿归案。

经他宰杀挑到街上售卖的狗肉,那卖样,买家见了无不喜欢。狗毛刮得干干净净没一根杂毛,狗身烫洗得白白净净无半点血污。更令人叫绝的是,不出一杆烟的功夫,几把闪着寒光的刀具,在他手里交叉挥舞,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便将整只狗按部位将狗头、狗身、狗腿、狗爪、狗尾狗骨,砍、剁、剐骨、挑筋,娴熟地肢解完毕,动作干净利索,没一丝拖泥带水。这一手绝活干得那叫一个漂亮,解狗高手不是浪得虚名。

砍好的狗肉一下便被买客抢个精光,沒抢到的人还有些愤愤然。特别是狗爪狗尾,更是抢手货,下手要快,要捷足先登,那可是美味 。或炖,或焖,或卤,绝佳的下酒菜,那滋味,想想都流口水。就连狗头狗骨也有人专要,拿回家中熬汤,是药食两用温补之品。难怪,那些年但闻隔壁邻居有哪家熬狗肉汤锅,都会去讨要一碗汤喝,特别是家中有夜晚爱尿床的儿郎,说是喝了狗肉汤,就不尿床,也不起夜。一碗狗肉汤竟有神汤妙药之功效,难怪咪二爷的狗肉如此抢手。

有个怪象至今都纳闷解释不清。那就是咪二爷只要一上街,全城的狗都龇着牙追着他狂叫不止。从下街到上街,从南门到东门,从安化街到大桥上,直到仡佬寨,接力赛地追着。狗叫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听那叫声,看那阵势,恨不得将咪二爷撕碎嚼烂方解心头之恨。更好笑的是一群不懂事的毛孩也来凑热闹火上浇油,撵在狗后面嘻嘻哈哈地跟着起哄,嘴里快板似的喊着:“咪二咚咚,咪二锵锵,咪二打狗卖余粮!……”

每当这时,狗吠也罢,孩子们的快板也好,咪二爷不急不恼,也不理睬,只管笑眯眯地迈着八字步,两只肥大的褲脚一扇一扇的,依然大摇大摆走自己的路,大有几分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风度。

有时偶尔心血来潮,想要跟狗儿逗个闷子,开个玩笑,就突然猛地急转身,与狗来个四目相对,吓得狗儿一个急刹车,连连后退。倘若咪二爷对狗逼近一步,狗儿就后退几步,咪二爷再进一步,狗儿就再 退几步,如此这般在一定距离内相持逗乐着,直到咪二爷没了兴致扬长而去,这场有趣的拉锯战才宣告结束。咪二爷依旧前面走,狗儿继续后面追,孩子们的顺口溜接着喊。这样的场景,是我们这代人最深的记忆,也是思南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狗儿些只敢跟在咪二爷身后狂追滥叫,且总将距离保持在一定范围内不敢近身半步,更不敢扑上前去撕咬。它们知道咪二爷手里那根打狗棒的威力,就如同知道咪二爷是它们的克星一样。

狗儿些对咪二爷既恨又怕。恨,是咪二爷诛它家族杀它同类,是它们眼中的刽子手眼中钉肉中刺;怕,是咪二爷手中那根索它们狗命的打狗棒,这根打狗棒威力无穷,厉害至极,仿如孙悟空手中那根专打妖魔鬼怪的金箍棒,只要与人商定好的目标,从不失手。所以狗儿些不敢造次,怕不定什么时候厄运降临,自己就成了那根棒下的厉死鬼,哪里还敢近身,倘若扑上去,无疑是灯蛾扑火自取灭亡。

咪二爷一旦将狗擒获,立刻用竹筒将狗的咽喉部位锁住,机关掌握在手中。狗既出不了声,又不会马上断气,更无半点脱逃机会,只好乖乖认命,任由拖着招摇过市。

每当这个时候,凯旋而归的咪二爷牵着当天的“战利品”,嘴里不由得高兴地哼起了土家花灯小调,“苏州来的哥噻,杭州来的妹呀依哟,⋯⋯”从内向外溢出控制不住的喜悦,眼角眉梢上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毕竟,这样的“战利品”来之不易。这副神态,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一幅画面浮现在眼前:咪二爷那三柱二瓜木房前的院坝,一张小桌,桌子上一盘烧腊,一碟花生米,桌边一把竹椅,咪二爷坐在竹椅上跷着二郎腿,就着一壶苞谷老酒,嘴里继续咿咿呀呀哼唱着,脚踏节拍,摇头晃脑,自斟自饮,尽情享受每次收获带来的喜悦。 ….…

峡口半坡咪二爷那三柱二瓜小木房,虽小而简陋,但环境绝佳,依山傍水,山清水秀,背靠威武雄壮的白虎岩,面对清澈见底的乌江河,风光秀丽,幽静而安宁。房前屋后,果树环绕。春天,桃花红,杏花白;秋天,橙子黄了,熟了,特别是土坎下靠近河边的几处竹林,更是给他的小木房平添几分秀色,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每当夜晚来临,月牙初升,听涛看月,品酒喝茶,哼哼小曲,唱唱小调,此乃神仙日子也!难怪咪二爷一年到头总是乐呵呵笑眯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忽然,我有些忍俊不禁地想起了一件趣事。那是我年少时,常喜欢与一群发小到峡里头鸡公泉河边沙地野炊。 一番欢乐闹腾后,夕阳西下,余晖从五老峰洒下,大家收拾锅碗瓢盆准备班师回朝。顺着河边小路出峡口,咪二爷那三柱二瓜小屋是必经之路,就在经过时,不知是谁突然心血来潮,提出敢不敢喊咪二爷的顺口溜?大家看看半坡小屋与河边距离大概百多米,即使咪二爷追出,逃离也来得及。于是都异口同声地说“敢!”一声“预备起!”“咪二咚咚,咪二锵锵,咪二打狗卖余粮!”的顺口溜像一挂突然点燃的鞭炮在峡口半空炸裂开来。

也许是咪二爷对顺口溜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抑或是咪二爷这人本就大气,不与孩子们计较,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未开门追击,根本就无动于衷,懒得理睬我们这帮俏皮捣蛋鬼。倒是咪二娘没沉住气,猛地推门出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挨刀砍脑壳的短命娃些,吃多啦呀!你咪二爷哪点惹到你们了嘛!在下边鬼吼呐叫震板筋!看我不下来撕烂你们嘴巴,打死你们这些讨厌娃!....”咪二娘在半坡双手叉腰飞沫四溅地大声骂着。大家见咪二爷并未理睬,咪二娘也只在半坡干打雷 不下雨,于是,喊叫声更加肆无忌惮。霎时间,峡口半坡飘荡着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尖厉的骂声⋯⋯。

时光流逝,一眨眼时间过去了几十年,咪二爷早已作古,我们也成了古稀老人,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往事就像走马灯似的一一浮现在眼前。

此后,再没听说思南城里有超过咪二爷手艺的打狗人了,再以后,随着社会不断进步,人类文明程度越来越高,人们也越来越重视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共处,城里再没人吃狗肉,打狗这门手艺在思南城内也算是就此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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