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所以叫疯批，是因为他毫无顾忌，甚至敢用自己的命去博。博岁岁的善良，岁岁叫住宁殷。他知道他博对了，岁岁将斗篷和伞塞在他怀里。他装作不解，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件斗篷染了血，我不要了。看着岁岁离开的背影，一个想法在他心中酝酿，最终战胜他可怕的理智：带我走。岁岁一怔，不可置信，她听到的话，疯批虚弱又认真重复了一次：带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惜我不需要你。

清冷的嗓音带着坚定，转身上了马车。疯批跟跄跌撞，一步一步跟着马车。小姐那人还跟着，莫不是想讹咱们？岁岁那叫一个气。他是属狗的吗？又疯又执拗？都拒绝了还跟着，受那么重的伤，难道他连命都不要了？对他已经仁至义尽，爱怎样怎样？到了半夜，余府却格外热闹。岁岁没睡多久就被吵醒。守夜丫鬟表示，门外来了个乞丐。侍卫们正想将他赶去别处。故归于身，岁岁忽然睡意全无，一个念头掠过心头，随手披见斗篷向府外飞奔。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岁岁小脸冻得发红。命人打开府门，刚跨出一脚，她便怔住，宁殷坐在石阶上，抱着斗篷，蜷缩在角落。此刻疯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小姐这人大概冻死了，实在晦气。岁岁可不这么认为，任谁能死，也不可能是宁殷。

因为男人三年后，会成为皇城的噩梦。可食指刚递到疯批鼻尖下，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岁岁的素颜。四目相对，喵星人从他怀里钻出，可怜巴巴的思了一声：你是为了这只猫，才跟不上马车？疯批垂下眼默认。前世宁殷可以毫不犹豫杀死自己重伤的爱犬。当初她还难掩悲悯，自己何尝跟狼犬一样苟延残喘？为什么不像杀了狼犬一样，杀了自己？现在她明白了，原来那个疯批也拼命守护过一只野猫。把这人给我抬进来！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疯批苍白的唇轻轻一勾。

临近年关，若有人冻死在府门前，终归不吉利。父亲和哥哥国事繁忙，阿娘还病着，这事由我做主，不必惊扰他们。侍卫们忙抱拳称是，宁殷躺在硬板床上，脸还是煞白煞白，只有一双眼睛，还闪着些许倔强的亮色。

他救回来的那只喵星人，在岁岁脚边蹭了蹭，岁岁蹲身，轻轻逗弄着喵星人，去拿两床被褥来给猫儿做个窝，岁岁嘴角浮现来抹钱笑L做。又很快压下两床被褥，瞥了眼床上硬生生躺着的宁殷，莫冻死他。侍从自然明白她话中意思，赶忙安排。宁殷虚弱的目光，一直落在岁岁身上。他唇瓣微动，要说些什么，岁岁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可能留下你。雪停后你便自寻去处。

总之别赖在这，没在多少一句话，岁岁走出房门，风披望着门外，那道窈窕矜贵的身形渐渐远去。虽然他心中有所准备，可看到她面纱下的容颜，还是难掩惊艳，甚至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疯批能感觉到，每次她看向过来的复杂眼神，都像是在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正思索留下来的办法。侍从抱着床旧棉被，骂骂咧咧走进房门。

这冻死人的鬼天气，两个馒头一床被子，扔在宁殷身边。半掩的木门被风吹得乱响，喵星人大着胆子吃着馒头，下一秒就被疯批拎了起来，再动就捏碎你的脖子。小东西喵呜一声，像是听懂了，想留下来吗？任凭门户半开，冷风灌进来，油灯被吹灭。那我们可要各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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